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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2页）

&ldo;住手！快住手！&rdo;

响声终于惊动了郎俊侠，只见他一阵风般直冲出来，夫子紧随其后，怒吼道：&ldo;快快住手！&rdo;

孩童们马上自觉退到墙后，少年跑开，夫子怒气冲冲地上前，一把抓住了那少年。郎俊侠脸色煞白，忙抱起段岭，检查他伤势。

&ldo;怎不喊人？！&rdo;郎俊侠怒了，简直服了段岭这脾气，若叫起来，郎俊侠当能察觉外头出了事，偏生段岭一声不吭，听见儿童嬉闹，也只以为在逐球戏耍。

段岭左眼高高肿起，一脸láng狈，却朝郎俊侠笑了笑。

半个时辰后。

郎俊侠给段岭洗过脸，擦去身上、手上的泥水。

&ldo;给夫子上茶。&rdo;郎俊侠吩咐道，&ldo;去罢。&rdo;

段岭刚被揍完，端着茶盏的手不住发抖，抖得杯盏叮当作响。

&ldo;入我名堂，须得将逞勇斗狠的这脾气收一收。&rdo;夫子慢条斯理道，&ldo;放不下这一身戾气，指引你一条明路，朝北院里走，自有去处。&rdo;

夫子看着段岭，只不接他的茶，段岭端了半天，也不知该说什么，见夫子不接，便将茶盏放到案上，茶水还泼出来些许，溅上夫子衣袖，夫子登时色变，怒道：&ldo;放肆！&rdo;

&ldo;夫子。&rdo;郎俊侠忙单膝跪下，朝夫子求qg道，&ldo;他不懂规矩，是我没教好。&rdo;

&ldo;你起来。&rdo;段岭几番受这折ru，拉着郎俊侠，要让他起身，方才那少年鄙夷之言仍在耳畔回响。郎俊侠却少有地朝段岭发怒，说：&ldo;跪下！你给我跪下！&rdo;

段岭只得跟着跪下，夫子这才稍平怒火，冷冷道：&ldo;不懂规矩，便领回去教会了再来、枢密儿郎、番邦质子，哪一个在我这里能说不懂规矩？！&rdo;

郎俊侠不吭声，段岭也跟着不吭声，夫子口gān舌燥，喝了口段岭端上来的茶，说：&ldo;过来上学后，一视同仁，再行私斗，逐出学堂。&rdo;

&ldo;多谢夫子。&rdo;郎俊侠心头大石落地，又让段岭拜三拜，段岭心不甘qg不愿地拜了，被郎俊侠领着离开。

途经前院时，又见那少年跪在墙前，面壁思过，段岭多看了他一眼，少年亦回瞥了他一眼，彼此眼中充满愤恨。

&ldo;怎么被打也不吭声？&rdo;郎俊侠眉头深锁，回到琼花院内，给段岭洗脸上药。

段岭说：&ldo;他先动手的。&rdo;

郎俊侠洗着毛巾，随口道：&ldo;不是责备你，但你打不过，为什么不跑？&rdo;

&ldo;哦。&rdo;段岭答道。

郎俊侠耐着xg子，说：&ldo;再有人惹你，你便掂量着，能打过便打，打不过，拔腿先跑，我会替你摆平，决计不可豁出xg命去打架，懂吗？&rdo;

&ldo;嗯。&rdo;段岭说。

一室静谧，段岭突然问：&ldo;你会打架吗？教教我。&rdo;

郎俊侠放下毛巾，静静看着段岭，最后说：&ldo;来日要嘲你、要杀你的人，还有很多很多，哪怕你学会了杀人的功夫，天底下这么多的人，一个一个杀，哪里杀得过来？&rdo;

段岭不大明白，疑惑看着郎俊侠，郎俊侠又说：&ldo;你学的是读书，是道，来日你要杀的人以千万计，用拳头，要收拾到什么时候？想报仇出气，就规矩读书。&rdo;

&ldo;懂了么？&rdo;郎俊侠又问。

段岭不懂，却点了点头，郎俊侠用手指点点他的手背，说：&ldo;永远不要再像今天这样。&rdo;

&ldo;哦。&rdo;段岭答道。

&ldo;今天就搬进学堂住。&rdo;郎俊侠说，&ldo;傍晚我送你过去，该买的买，该借的借。&rdo;

段岭的心猛地提了起来，无处着落，事实上这些日子里郎俊侠已成为他唯一的亲人，自有记忆那天起，就从未有人对他如此和颜悦色，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宿，而现在又要分开？

&ldo;你呢？&rdo;段岭问。

&ldo;我还有事要办。&rdo;郎俊侠说，&ldo;已经与夫子说好了，每月初一十五，我会来接你，各领两日的假，考察你的功课，你要是都做到了，我就带你去玩。&rdo;

&ldo;我不去！&rdo;段岭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