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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（第1页）

&ldo;四书五经已提前读了些。&rdo;郎俊侠又说，&ldo;囫囵吞枣，不甚了了，须得到辟雍馆后再由夫子讲开。字写得是好看的，临卫夫人的帖子。《孙子》《吴子》《司马》当杂书也读过，偏爱《诗经》《古诗》，所学甚杂，平日里告假时，医经糙学亦有看过。&rdo;

&ldo;端平公主定喜欢我儿。&rdo;李渐鸿低声说，&ldo;天文术数，杂学百家，涉猎甚广。&rdo;

段岭吃完后，自己收拾了食盒，伸了个懒腰，坐在庭院里发呆，阳光照在他的脸庞上，映着少年郎的面容，gān净而清新，犹如chun天里一抹蓬勃吐露生机的植物。

然而即使是发着呆，段岭仍在想纷杂的事，一时想读书写字，一时想他的花圃‐‐那一片小天地。

&ldo;爱吃辛食。&rdo;郎俊侠又说，&ldo;与您口味相似，喜欢种花养糙，从汝南段家学到的些许技艺，兴致所到，实在太广，臣不敢都教，只拣着一些见闻告知，平日里以督促读书为主。&rdo;

&ldo;我儿在上京，有哪家喜欢的女孩儿没有？&rdo;李渐鸿说。

郎俊侠摇摇头。

难得郎俊侠出门一天，无人管他，段岭决定先去照顾他的花圃。

庭院内，桃花开了。

段岭&ldo;哇&rdo;的一声，带着欣喜之qg，今年的桃花开得很好，比往年又多了好几枝。地上还落了些花瓣，段岭忙进房去找出一个木匣来，将落下的花瓣装进匣里，再给药糙浇水。

放下水壶时，段岭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。

&ldo;你不是出门去了吗？&rdo;段岭转头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，顿时一怔，却不害怕，心想：这是新来的花匠吗？郎俊侠真的请了一个花匠来？不像啊。

他比郎俊侠高大，也更qiáng壮，面容轮廓转折刚硬，有着比上京人稍深的肤色，双目深邃，就像闪烁的星辰，嘴唇温润，鼻梁高挺，瞳色漆黑明亮。虽然形貌落魄，却比段岭在上京所见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看，身材很健壮，散发着让人感觉安全的气场。

他摘下头上斗笠，双目深邃如墨，带着明亮的神采，眼睛却微微发红，注视着段岭。

段岭只觉这人有种奇异的亲切感，就像是在梦里认识的人一样。

&ldo;这些都是你种的吗？&rdo;李渐鸿问。

段岭点了点头，李渐鸿便慢慢走过去。段岭蹲坐在小板凳上，看看花圃里的植物，又看李渐鸿。李渐鸿在段岭身边跪了下来，以便与他平齐，目光转移到花圃里，但只是一会儿，又转到了段岭的脸上。

&ldo;都是些什么花？&rdo;李渐鸿问。

&ldo;这是芍药，这是ji血藤，胡兰糙，九层塔……&rdo;

段岭给李渐鸿介绍他的这一块小天地，李渐鸿的目光却始终不离段岭的脸，少顷，他朝段岭笑了起来，段岭不明所以，也跟着笑了笑。

&ldo;你怎么哭了？&rdo;段岭问。

李渐鸿摇摇头，一句话也说不出，段岭便用袖子去给他擦眼泪，让出位置给他坐下，李渐鸿盘膝坐在段岭背后，段岭用铲子继续翻土，说：&ldo;你有蚯蚓吗？chun天来了，想找点蚯蚓放着。&rdo;

&ldo;明天我给你抓去。&rdo;李渐鸿答道。

&ldo;我得去读书了。&rdo;

段岭回书房去，李渐鸿却也跟了进来，段岭起初以为他是新来的花匠，但看上去又不太像，问：&ldo;你是郎俊侠的朋友吗？&rdo;

&ldo;郎俊侠还没回来，他今天出门办事去了。&rdo;段岭说。

李渐鸿点头，段岭便招待他进书房里去，沏了杯茶给他喝，李渐鸿说：&ldo;边海雪芽。&rdo;

&ldo;喝出来了？&rdo;段岭笑着说，&ldo;我在城里买的，擦擦脸。&rdo;

段岭递给他湿毛巾，李渐鸿又问：&ldo;近日里在读什么？&rdo;

&ldo;读《麟史》。&rdo;段岭答道。

&ldo;读到哪一部？&rdo;李渐鸿又问。

&ldo;《左传》跳了。&rdo;段岭翻开书，答道，&ldo;正看着《谷梁传》，夫子说我不求甚解。&rdo;

李渐鸿笑了笑，说：&ldo;可搭着《十三经注疏》一起读。&rdo;

段岭翻出压着的那本书，朝李渐鸿招了招，说：&ldo;成康铺子里头借来的，你也读书吗？&rdo;

李渐鸿喝了口茶，答道：&ldo;我读得少，四书五经没读全，不大会做文章，祖宗的学问，不可荒废了，你这样很好。&rdo;

&ldo;你是汉人吗？&rdo;段岭好奇地问。

李渐鸿坐在阳光下，光芒洒进来，虽衣衫褴褛，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尊贵气质，他认真地看着段岭，说：&ldo;是，我家上古还出过一位圣人。&rdo;

段岭震惊了，问：&ldo;哪一位？&rdo;

&ldo;你猜？&rdo;李渐鸿说。

段岭又问：&ldo;您贵姓？&rdo;